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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个……”陆太医脸上的汗更加重了，俯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他还能够说什么呢？
在张妍的身孕五个月的时候，陆太医就跟皇上禀报过，张妍的身孕有滑胎的迹象。
怀孕对女子而言，是很沉重的负担，张妍的身体本来就不好，怀孕之后，更是沉重的负担。
当时陆太医就跟张妍建议过，去掉孩子。
但是，张妍怎么都不肯。
五个月的时候，张妍已经可以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胎动了，虽然这个孩子没有当时朱厚照那么活泼，可是，胎动，也是切切实实的。
张妍哪里舍得。
不止不舍得，她对孩子的执着，甚至有点偏执了。
虽然朱佑樘当时有拿掉孩子的想法，但是看着这样的张妍，朱佑樘也不敢有什么动作。
张妍怀孕以后的身体状况，张妍和朱佑樘彼此都心知肚明，而且也都知道对方心知肚明。
张妍跟朱佑樘夫妻那么多年，对朱佑樘也太了解了，也猜到了朱佑樘会为了她的身体可能拿掉她的孩子，也做了很多预防措施。
面对这样的张妍，朱佑樘不敢轻举妄动，而陆太医也建议朱佑樘不要有动作了。
皇后对这个孩子太执着了，如果真的没有了，那么恐怕皇后的情绪，会有很大的波动。
她的身体本来就已经很不好了，如果再来一轮情绪波动……
陆太医不能保证到时候张妍的身体不出问题。
那个时候，朱佑樘听了陆太医的汇报之后，长叹了一声后，也放弃了。
不要说张妍了，朱佑樘对这个孩子，也是非常的不舍。
他是正统儒家教育出来的帝王，有着根深蒂固的传宗接代的概念，虽然有了照儿已经满足了……
但是，帝王家，哪里有觉得孩子多的道理？只会觉得不够。
只不过在朱佑樘的心里，多少个孩子，都比不上张妍重要罢了。
而现在这样……
当时朱佑樘也只能叹息一声，让太医尽量用安胎药护着张妍的身体。
可是，现在七个月了……
“老臣不敢妄言，不过……”陆太医跪在地上，过了良久才轻声说，“皇后娘娘的那个安胎药，还是不要继续喝了。”
开给皇后的安胎药中，有些成分，对张妍喝的补气血的药有削弱作用。
朱佑樘痛苦的闭上眼睛。
从五个月到七个月，张妍的胎儿好几次都处在岌岌可危的滑胎的边缘，若不是把太医院开的安胎药跟水一样喝，恐怕张妍的胎儿早就没有了。
现在要停掉张妍的安胎药，某种程度上，也是判了这个胎儿的死刑。
可是……
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，朱佑樘眼睛中的痛苦之色全部散去，取而代之的，是坚定的目光。
“那就停掉吧。”
朱佑樘出口的声音虽然在抖，但是，说出的话，却是异常坚定。
没有什么，阿妍重要。
安胎药被停，张妍第一时间知道了，她试图跟朱佑樘争取了几次，但是，朱佑樘却很是坚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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